星期六去華納威秀看了這部電影,買票的時候,我連說了三次「臉」,售票小姐還不知道我要看的是哪不電影,連售票人員都不太清楚這部片,大概可以想像其票房了。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電影前半段我還是無法抗拒的睡著了一下,後半部則是忍著尿意把整部片看完,直到片尾「李康生」三個字出現,我才鬆了一口氣,終........了。看完真想說:「更!蔡明亮,為什麼你可以把電影拍的這麼悶?」這樣說可能有點不敬,不過我自己其實是蠻欣賞蔡明亮的,早期的「青少年那吒」、「愛情萬歲」、「洞」,到後來的「你那邊幾點」、「天邊一朵雲」、「不見/不散」,我覺得他的電影饒富深意,未必整部片看的懂,但總有一些片段可以打動我。不過到了後期,蔡明亮更加任性,不見/不散說老實話,我是打瞌睡中看完的。到了最新的「臉」,我覺得蔡明亮完全不考慮觀眾,已到了極度的自戀,或說自我,忠於自己的藝術直覺與創作。本來看完電影想說在網路上找些評論,剛剛偶然看見三立主播陳雅琳訪問蔡明亮,蔡明亮表示,他覺得很憤怒,台灣有些人指控他扼殺了台灣電影,他覺得之前拍「你那邊幾點」以來,到大專院校及誠品等據點演講(想想誠品已經有某種程度的文化菁英味道),賣票的作法很累,好像在「菜市場賣紅樓夢」,到了「臉」,他終於找到了他電影,或說在台灣藝術電影的新出路,就是走典藏路線,不遷就商業市場,純粹的藝術考量。

 

    蔡明亮的說法,其實我是相當不苟同的。這樣的創作觀。其實已經完全不顧觀眾或市場的觀感,而是完全的自我。雖然導演必須有自己的美學觀點,可是我覺得蔡明亮已經走火入魔到極度自我的地步,觀眾到電影院看他的電影,其實只是從各種隱諱的象徵去勾勒導演的企圖。例如,從天邊一朵雲大量出現的歌舞老歌,在「臉」中依舊出現,只是換上了法國女人而已,我想這是蔡明亮的兒時回憶之一。可是,我覺得不管什麼情境都來上這麼一段,實在很不搭ㄟ。如果說魔幻寫實嘛,好像又太牽強了。還有,蔡明亮喜歡用固定的演員班底,在「臉」中,老班底演員又到齊了,可是我覺得以劇中的前因後果,把這幾個人物放在一起,連結很弱,我完全看不出這幾個角色是什麼關係。另外,片中大量用典,向法國新浪潮導演楚浮致敬,包括女演員,「四百擊」童星尚皮耶李奧的照片,以及長大後已經六十歲的李奧在片中現身,好多好多。這些都跟蔡明亮相關,但是把電影當成獨立個體自成一格的觀眾,以及沒看過蔡明亮以前電影的觀眾,或者是沒聽說過楚浮,沒看過四百擊的觀眾,「臉」帶給他們的大概是嚴重挫折的觀影經驗。我覺得蔡明亮對他的電影姿態是很明顯的:這就是我的創作,我的世界,你要嘛就接受,不然就請離開。在為「天邊一朵雲」宣傳時,我覺得蔡明亮是願意和觀眾溝通的,儘管他的電影曲高和寡。我也曾在新竹一場座談會中看到蔡導,他講到真情流露處還會掉淚,儘管不是很懂他的電影,但我還是很喜歡他談自己的電影,及人生總總。雖然電影看不懂,但導演現身說法我是可以很喜歡的。可是到現在看到蔡明亮說他的電影將會走向典藏路線,我其實很失望。也許台灣的觀眾藝術水平太低了,前有楊德昌的「一一」不願在台灣上映,現在蔡明亮也走向法國文化機構補助拍片,不考慮商業市場的反應。可是我覺得這樣他們的電影會走向博物館的象牙塔,只有一少群的菁英懂,這樣的路線,我覺得不是台灣電影該走的方向。也許下一次蔡明亮的電影,我不會再花錢進電影院,看他耽溺在自己晦澀難解的象徵世界。雖然我未必喜歡討喜的「海角七號」,可是這樣的國片,至少能引起更多觀眾的共鳴,我也不覺得導演的個人美學與商業市場是完全抵觸的,李安就是成功結合兩者的例子(10/9要去看他的「胡士托風波」)。如果蔡明亮打算朝極端的藝術電影路線走,那我也祝福他:你就供在自己的象牙塔裡,典藏/封死在博物館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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