頹圮花園

     之前張懸的潮水箴言台北場，因為國旗事件對她的好印象，雖然根本不熟她的歌竟也衝了，高鐵一天來回，挺傷荷包的。不過對台北場的演唱會我是腦筋一片空白，除了歌曲聽的不夠熟外，最大的影響是南港展覽管封閉型的場地駐波很嚴重，電子樂器齊鳴時簡直就是嘈雜，嚴重時我根本聽不見張懸的聲音。雖然張懸今天說她在台北場唱的比較好，可是我對台北場的記憶實在是一片空白，耳朵嗡嗡嗡的實在很難受。今天高雄巨蛋的場地就好多了，迴響沒有那麼嚴重。拜八百元的座位所賜，演唱會音響的完全針對舞台正前方，直接音完全沒有經過兩側座位，因此我很慶幸不用被樂器直接轟炸。不過開場幾首曲子下來，我發現我還是很不習慣電吉他的聲音，對我來說不但尖銳，而且那很像效果器的聲音，我覺得和人聲不是那麼融合，尤其幾把樂器齊奏時，電吉他對我而言是吵而不是溫暖的聲音。不過到了後來配器比較簡單的歌曲，電吉他就比較恰如其分，聽來不是那麼搶戲了。

     演唱會前段，相信耳朵再怎麼不靈光的人也會發現，張懸破音了好幾次。不過她後來竟然很坦率的以自嘲的方式提到了這點。對張懸而言，呈現真實的樣貌，可能比呈現一場完美的演唱會更為重要。我覺得現場張懸的歌迷應該也能理解並接受這點。畢竟，張老闆一句：”笑屁阿”，大家就把破音的事情一笑置之了。有時我覺得，歌迷喜歡歌手這個人的性格，可能還勝過歌曲本身。現場演唱本來就會有各種狀況，以古典音樂來說，年輕時的鋼琴家魯賓斯坦技巧沒有像後來那樣好，音樂會總是錯音掉滿地，可是大家都喜歡他的演奏，因為音樂性很高。而張懸就勝在她坦率的性格，因此即使不完美歌迷也能夠接受。畢竟，大家在張懸其歌其人咀嚼玩味的不就是她的真誠與思緒嗎？和台北場相較，台北場的元素比較豐富，例如張懸就把跟她合作很密切的攝影師作品播放出來，可是高雄場大概就只是提了一下而已。也許有放一些片段，但是因為我坐在側邊的位子，中間的銀幕有些畫面看不到，也許錯過了一些橋段。以這場演唱會的音樂性而言，我還是喜歡配器簡單的曲子，例如張懸獨奏鍵盤或吉他配上吟唱，這樣最能凸顯她獨特的嗓音，很有味道。有好幾首現場重新編曲的歌曲，其實我都不是那麼喜愛，似乎比較偏重單一的節奏性，可是專輯裡不同樂器的對話及層次都不見了。例如”艷火”裡中段極具詩意的鋼琴片段與鼓及貝斯所堆砌出來的具層次感的精采間奏不見了，不過這就是現場演奏嘛，還是要抱持開放的態度去看待。另外，我覺得現場改編的好多歌曲結尾都收的很快，結束後就是鼓掌，好像少了一些興味。

     其實來聽這場演唱會主要還是聚焦在張懸這個人，現場張懸的粉絲團在演唱會開始前有傳紙條希望大家在安可曲前可以打開手機的手電筒，讓一片光海召喚張懸演唱安可曲。結果張懸的第一句就是”原來陳綺貞叫你們帶手機就是這個目的阿，還真的蠻好看的耶！”可見其人之坦率，但也可以感覺出緊接著陳綺貞12月份完全售罄的演唱會，張懸的確背負不少票房上的壓力。現場的確有空位子，不過喜歡張懸的歌迷應該不會在意這點吧。兩人風格不同，比較也沒有意義。不過有趣的是，當歌迷呼喊 “XXX，我愛妳”，陳綺貞會小聲溫柔的回答”我也愛妳”，張懸則是酷酷地靜待一段時間再冷靜的說聲”謝謝”，顯示張懸其人的獨特風格與堅持。

     現場聽張懸唱歌，思索我曾看過比較熟悉的歌詞，激起我不少心事。我是喜歡張懸而接觸她以致來聽她的演唱會呢，還是有其他原因？大部分時候我靜靜的聆聽，有時閉上眼睛，有時仰望巨蛋天花板沉思。也許，隨著張懸演唱會後要封關休息一陣子，我的心有些部分也寂然地悄然墜地了。當沒有希望及期待的時候，坦然面對自己的空，也好。當步出巨蛋場館時，我似乎也頭也不回地步入自己心境的下一階段了。如同張懸的歌詞所言”我曾堆出最高的疲憊和思念。到它垮前”—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